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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单散文|娘

admin 2022-10-11 16:26 59180人围观 灯塔严选

文/江单

家乡雪峰山,对母亲有着多种称呼,有称呼娘老子的,有称呼姆妈的,也有的乡民直接称呼娘。

不管哪种称呼,都表达着乡民们对母亲的爱,这爱像雪峰山深处川流不息的小溪般,不管天旱也好,酷暑也罢,都不曾停歇。

我从小称呼母亲,是按照城里的叫法,唤做妈妈,在村子里面大家都叫娘或姆妈的语言环境下,唯独我的叫法不同倒是显得突兀得很。

高中毕业后,母亲从隔壁县的山村嫁到了我们这边的雪峰山深处。母亲娘家的村子名为大山,顾名思义,就能知道这个村子应该是很偏远的。

家乡的男男女女,都是这个村子嫁到那个村子,这个镇子嫁到那个镇子,这倒也好,走起娘家来确实方便。

因为爱上父亲,25岁的母亲嫁到了20里外的父亲家,却还是没有走出山村。不过,在偏僻封闭的小山村里,能歌善舞的母亲就如天外来仙,不仅让父亲沉迷,也让我骄傲得很。

我记忆中的母亲,总是30多岁黄金岁月的时候,虽然母亲现在都快70岁了,但我总觉得,母亲好像永远是那个30多岁的母亲。

每回面对快古稀之年的母亲,我总是不由自主地走神,似乎我还是那个10来岁的孩子,等着年轻的母亲给我做我喜欢吃的菜,或者等着母亲拿出给我买的礼物,让我雀跃。

母亲年轻的时候喜欢唱歌跳舞,也许,正是母亲的这个爱好,让父亲无法自拔。

也因为母亲的开朗和能歌善舞,我从小总觉得母亲和村子里面其他的女人有着本质的区别。小孩子总是以父母为骄傲的,我也不例外,我觉得有个这样的母亲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,虽然,那个时候的我,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面子。

和别的孩子一样,我每次放学回家,第一件事情便是找母亲,灶台找不见,我就跑到菜地里去找,每次找到母亲,看到的总是母亲在不停地劳动。

此时,母亲总是一脸的溺爱,或抚摸着我的头发,或让我先吃点快出锅的美食。

小时候的我,总是很讨厌娘和姆妈这个称呼,我觉得很土。后来读了点书之后才发现,娘和姆妈是我们祖先从河南和江西迁居时带来的称呼,祖先们从外省来到雪峰山,却不愿意丢弃先辈们的方言,这也是一种纪念,所谓水有源树有根,应该就是这样。

不知从何时起,我却越来越喜欢上娘这个称呼了。这个娘字,分开来读,就是温良的女子,不管某个女性性格如何,做了母亲后,对自己的孩子,总是会变成一个温良的女子。

每个孩子对母亲都有着一种执念,看到母亲,似乎自己就有了家。成家之后,我每次开车回家,母亲养的鸡鸭,种的小菜,总是堆满我的后备箱。回到城市,看到这些,我就总感觉看到母亲的面容。

那个不断挥手,和我告别的身影。那个不断叮咛,渐渐远去的母亲。

母亲慢慢老了,我也害怕哪一天再也没有娘喊。所以,我有什么事情还是喜欢和母亲说,在母亲面前,我柔软的一面向母亲敞开,没有任何保留的,似乎我回到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孩童时代。

年少也罢,中年也好,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信自己的孩子,不管我干什么,母亲从来不问,也许,在母亲的内心深处,她也是有着些许担忧的。

只是,母亲不说。我就像一只长大的小鹰般,迟早要离开母亲温暖的怀抱。

母亲一直等着,等我飞倦了的那一天,回到她的身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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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自: 华早名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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